輪回一千次後除了我所有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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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一千次後除了我所有人都瘋了
01.
你很感謝星穹列車能夠接納你成為其中的一員。
但你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你，好像你其實早已與他們結識，又同他們游歷千星，最後不告而別。
你在前往雅利洛-VI之前，在三月七舉辦的睡衣女子會上曾拐彎抹角地問起這個問題。那時你枕著領航員姬子的大腿，任由優雅的紅發女人用手指慢慢地梳理比起初見時已經養長了不少的頭發，幫你散下清晨時由她一點一點編起的發辮。你的懷裏是三月七塞進來的趴趴團子，手感柔軟得像是一朵雲。你把大半張臉埋進柔軟的三月七團子裏，在少女翻看相冊的時候輕輕問她：三月，我們以前是見過嗎？
話音剛落，你就想起來，穹和你說過這倆列車上的開拓小組裏只有管理智庫的丹恒老師對從前有記憶，只是他從來不說。三月七是從冰塊裏取出的人，穹是星核的載體，你也是個前星際流浪漢，你們三個對過往的一切都失去了記憶。想到這裏，你忍不住笑出聲，剛好三月回答說，是的，你們在很久以前就見過，所以才會一見如故，所以姬子阿姐和楊叔還有帕姆會同意讓你上車。
“這樣說來，我和你們好像也很有緣分。”你平躺著，恰巧看見姬子含笑的眼睛，金璨璨的，以至於將你那雙銀白的眼瞳也沾染上暖色。三月牽起你的手，將你從姬子的懷裏拉出，撫平由她親自選擇的淺色睡衣上的褶皺。她說，穹那家夥，仗著自己根本不記得，也想要來參加女子會。你笑著問她：“那穹怎麽沒穿著睡裙坐在這裏呢？”
當然是因為他被本姑娘趕走了！她抱住你的腰腹，將下頦搭在你的頸間，語氣驕傲地回答。三月七能夠借著這個距離嗅到你身上散發的沐浴露的味道，極淺淡的蓮花香氣，由丹恒提供。她從未有如此地感謝丹恒——最開始的丹恒，感謝他在你白紙一樣幹凈的身上暈染開一抹青色，以便讓列車組的所有人都能夠確認你是存在於他們身邊的。
時間有些遲了，姬子先行一步離去，關上三月七房間的大門前還對你們兩個說，不要熬得太晚。你仍被三月七黏著，聽見她湊到你耳邊問你能不能今晚不走了。
“不行哦，三月。”你輕輕掰開她的手，動作靈巧地抽身，告訴她你還要去智庫一趟，順便去看看穹有沒有睡著踹被子。於是你曲指叩響智庫的門扉，在得到裏面傳來應允後進入。你看見丹恒依舊在處理列車錄入的信息，湊近一看，記錄的大多是關於黑塔女士的奇物藏品，末日獸，反物質軍團，還有被穹帶走的那根棒球棍。光錐與擬造花萼的資料分門別類地整理歸檔，你暗嘆一句丹恒作為智庫管理員的盡職盡責，同時疑惑他今天晚上的進度似乎有些慢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其實穹也才離開智庫不久，畢竟只有智庫和三月七的房間挨在一起。那個時候穹坐在他旁邊，聽著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最終一下子從他簡陋的床鋪上站起來，在智庫裏低著頭轉了幾圈又坐回去。
“你還是去睡吧，穹。”丹恒深吸一口氣，對一直打擾自己工作的少年開口。新生的星核容器眨眨金色的眼睛，語氣疑惑又無辜：可是丹恒你這麽久了根本沒翻頁誒。
“……”
丹恒不否認自己也聽墻角聽得有點不務正業，還有點不太道德，但是平心而論，這也不是他想要去聽的。
只是三月和你的笑聲實在有點大，剛好又被穹點出來而已。
和你的重逢並未超出他的預料，丹恒甚至能夠說出你們相遇的確切時間，準確到分鐘和秒，就像穹會試圖記住你的每一次死亡。
他知道你會來翻閱智庫，在發現根本沒有相關記錄後學著三月七那樣給自己編出幾十種來歷和過去的經歷。他們不忍心也不敢告訴你，你的過去是宇宙的一大禁忌，不可訴說，不可記錄，逆時而行的末王已經用預言無數次證明，一旦你的過往被你本人得知，你就會再一次迎來死亡。而你死後，時間會逆轉，未來會重置，他們會帶著記憶走入下一個輪回。
你註意到丹恒那本放在智庫書架上很久的筆記本。得到能夠翻閱的允許，你翻開純黑的封面，紙張背後用金色的細線勾勒出渾儀與沙漏的形狀，待到你看向用於記錄的白紙時，卻因為眼前的景象而楞住。厚厚的筆記本是空白的，什麽字都沒有寫，連所有者的名字都不曾出現於紙面上，取而代之的是紙張被撕下的痕跡，一張接著一張，與書脊出粘合的部分看得人眼花頭暈。
“……這是？”
“一些使用過的便簽而已。”丹恒的回答輕描淡寫。
“說起來，你不去看看穹嗎？”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讓你不要再關註這本奇怪的筆記，“他可能又睡著睡著就滾到地上去了。”
你呆呆地應聲，恍惚地走出智庫，來到穹的房間後才勉強讓思緒重回大腦。灰發的少年不出意外又卷著被子滾到地上，你在他身邊蹲下，捏住他的鼻子將他叫醒。被喚醒的穹抱著被子爬回床上，瞌睡卻沒醒，他看見你顏色淺淡的身影，以為你又要在一汪金色的血液當中消失，然後時間又要開始逆流。於是他下意識地伸手，不曾被歲月留下痕跡的光滑指腹握住你的腕。穹迷迷糊糊看見你的手臂上有金色的痕跡一閃而過。
他曾在匹諾康尼聽說過一些關於你的故事，彼時的彗星還不是很能夠理解人的生死，他只是固執地認為你不應該就這麽死亡。鐘表匠的謎題被破解，美夢掩蓋的真相被拉開遮羞布拖到所有人面前，拉格沃克遺留的懷表依然在穹的口袋裏滴答滴答地走動。
它借鐘表之口，以動漫人物的形象來到你面前，問道：
“旅人啊，試問何物朝向死亡？”
那個時候的你如有所感，想起唱響協樂的三面神主，想起洞察宇宙不朽的已殞龍神，想起穿行宙域溯游而上的幽靈。在夢境裏帶走過他人生命的生物向你俯首，然後動作輕柔地將你包圍在憶域之中。你聽見列車的同伴在呼喚你的名字，而另一道聲音在你的耳邊囈語。
它們喚你名為“克洛諾斯”。
02.
你跟在三月七的身側，確認身上的防寒裝置沒有出問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雪地裏。大寒潮降臨這顆星球已有數百年，以至於星際和平公司早已將失去聯絡的雅利洛-VI劃為無人之地。
穹揮動棒球棍，在球棍將要落到隆起的雪堆上時，裏面傳出一個聲音，緊接著從雪中爬出一個人。那人自稱是個行商，叫作桑博，至於他為什麽會藏在雪堆裏——替他回答的是領著銀鬃鐵衛在郊區雪原巡邏的戍衛官傑帕德。
桑博是鐵衛通緝的對象，而與他站在一起的你們也被認定為他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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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很感謝星穹列車能夠接納你成為其中的一員。
但你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你，好像你其實早已與他們結識，又同他們游歷千星，最後不告而別。
你在前往雅利洛-VI之前，在三月七舉辦的睡衣女子會上曾拐彎抹角地問起這個問題。那時你枕著領航員姬子的大腿，任由優雅的紅發女人用手指慢慢地梳理比起初見時已經養長了不少的頭發，幫你散下清晨時由她一點一點編起的發辮。你的懷裏是三月七塞進來的趴趴團子，手感柔軟得像是一朵雲。你把大半張臉埋進柔軟的三月七團子裏，在少女翻看相冊的時候輕輕問她：三月，我們以前是見過嗎？
話音剛落，你就想起來，穹和你說過這倆列車上的開拓小組裏只有管理智庫的丹恒老師對從前有記憶，只是他從來不說。三月七是從冰塊裏取出的人，穹是星核的載體，你也是個前星際流浪漢，你們三個對過往的一切都失去了記憶。想到這裏，你忍不住笑出聲，剛好三月回答說，是的，你們在很久以前就見過，所以才會一見如故，所以姬子阿姐和楊叔還有帕姆會同意讓你上車。
“這樣說來，我和你們好像也很有緣分。”你平躺著，恰巧看見姬子含笑的眼睛，金璨璨的，以至於將你那雙銀白的眼瞳也沾染上暖色。三月牽起你的手，將你從姬子的懷裏拉出，撫平由她親自選擇的淺色睡衣上的褶皺。她說，穹那家夥，仗著自己根本不記得，也想要來參加女子會。你笑著問她：“那穹怎麽沒穿著睡裙坐在這裏呢？”
當然是因為他被本姑娘趕走了！她抱住你的腰腹，將下頦搭在你的頸間，語氣驕傲地回答。三月七能夠借著這個距離嗅到你身上散發的沐浴露的味道，極淺淡的蓮花香氣，由丹恒提供。她從未有如此地感謝丹恒——最開始的丹恒，感謝他在你白紙一樣幹凈的身上暈染開一抹青色，以便讓列車組的所有人都能夠確認你是存在於他們身邊的。
時間有些遲了，姬子先行一步離去，關上三月七房間的大門前還對你們兩個說，不要熬得太晚。你仍被三月七黏著，聽見她湊到你耳邊問你能不能今晚不走了。
“不行哦，三月。”你輕輕掰開她的手，動作靈巧地抽身，告訴她你還要去智庫一趟，順便去看看穹有沒有睡著踹被子。於是你曲指叩響智庫的門扉，在得到裏面傳來應允後進入。你看見丹恒依舊在處理列車錄入的信息，湊近一看，記錄的大多是關於黑塔女士的奇物藏品，末日獸，反物質軍團，還有被穹帶走的那根棒球棍。光錐與擬造花萼的資料分門別類地整理歸檔，你暗嘆一句丹恒作為智庫管理員的盡職盡責，同時疑惑他今天晚上的進度似乎有些慢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其實穹也才離開智庫不久，畢竟只有智庫和三月七的房間挨在一起。那個時候穹坐在他旁邊，聽著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最終一下子從他簡陋的床鋪上站起來，在智庫裏低著頭轉了幾圈又坐回去。
“你還是去睡吧，穹。”丹恒深吸一口氣，對一直打擾自己工作的少年開口。新生的星核容器眨眨金色的眼睛，語氣疑惑又無辜：可是丹恒你這麽久了根本沒翻頁誒。
“……”
丹恒不否認自己也聽墻角聽得有點不務正業，還有點不太道德，但是平心而論，這也不是他想要去聽的。
只是三月和你的笑聲實在有點大，剛好又被穹點出來而已。
和你的重逢並未超出他的預料，丹恒甚至能夠說出你們相遇的確切時間，準確到分鐘和秒，就像穹會試圖記住你的每一次死亡。
他知道你會來翻閱智庫，在發現根本沒有相關記錄後學著三月七那樣給自己編出幾十種來歷和過去的經歷。他們不忍心也不敢告訴你，你的過去是宇宙的一大禁忌，不可訴說，不可記錄，逆時而行的末王已經用預言無數次證明，一旦你的過往被你本人得知，你就會再一次迎來死亡。而你死後，時間會逆轉，未來會重置，他們會帶著記憶走入下一個輪回。
你註意到丹恒那本放在智庫書架上很久的筆記本。得到能夠翻閱的允許，你翻開純黑的封面，紙張背後用金色的細線勾勒出渾儀與沙漏的形狀，待到你看向用於記錄的白紙時，卻因為眼前的景象而楞住。厚厚的筆記本是空白的，什麽字都沒有寫，連所有者的名字都不曾出現於紙面上，取而代之的是紙張被撕下的痕跡，一張接著一張，與書脊出粘合的部分看得人眼花頭暈。
“……這是？”
“一些使用過的便簽而已。”丹恒的回答輕描淡寫。
“說起來，你不去看看穹嗎？”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讓你不要再關註這本奇怪的筆記，“他可能又睡著睡著就滾到地上去了。”
你呆呆地應聲，恍惚地走出智庫，來到穹的房間後才勉強讓思緒重回大腦。灰發的少年不出意外又卷著被子滾到地上，你在他身邊蹲下，捏住他的鼻子將他叫醒。被喚醒的穹抱著被子爬回床上，瞌睡卻沒醒，他看見你顏色淺淡的身影，以為你又要在一汪金色的血液當中消失，然後時間又要開始逆流。於是他下意識地伸手，不曾被歲月留下痕跡的光滑指腹握住你的腕。穹迷迷糊糊看見你的手臂上有金色的痕跡一閃而過。
他曾在匹諾康尼聽說過一些關於你的故事，彼時的彗星還不是很能夠理解人的生死，他只是固執地認為你不應該就這麽死亡。鐘表匠的謎題被破解，美夢掩蓋的真相被拉開遮羞布拖到所有人面前，拉格沃克遺留的懷表依然在穹的口袋裏滴答滴答地走動。
它借鐘表之口，以動漫人物的形象來到你面前，問道：
“旅人啊，試問何物朝向死亡？”
那個時候的你如有所感，想起唱響協樂的三面神主，想起洞察宇宙不朽的已殞龍神，想起穿行宙域溯游而上的幽靈。在夢境裏帶走過他人生命的生物向你俯首，然後動作輕柔地將你包圍在憶域之中。你聽見列車的同伴在呼喚你的名字，而另一道聲音在你的耳邊囈語。
它們喚你名為“克洛諾斯”。
02.
你跟在三月七的身側，確認身上的防寒裝置沒有出問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雪地裏。大寒潮降臨這顆星球已有數百年，以至於星際和平公司早已將失去聯絡的雅利洛-VI劃為無人之地。
穹揮動棒球棍，在球棍將要落到隆起的雪堆上時，裏面傳出一個聲音，緊接著從雪中爬出一個人。那人自稱是個行商，叫作桑博，至於他為什麽會藏在雪堆裏——替他回答的是領著銀鬃鐵衛在郊區雪原巡邏的戍衛官傑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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